3月24日,今天的天氣,充滿了低氣壓的溼冷,天空鋪上一層猜不透的灰,這是約定好的離別日期,十三年的情感,包覆著許許多多的回憶……
記得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,使盡畢生的精力,奮力唸書,參加保送甄試,放榜的前夕,抱持著忐忑不安的心情,因為考數學時,我算了大半天,考前十分鐘驗算時才發現我的答案卷上的答案,全部寫錯格…….帶著晴天霹靂的耳鳴聲,和心臟狂跳的律動,最後三十秒鐘聲響之前,我終於搞定,但沒有時間再驗算。沒把握,父母親和我商量著,最壞打算~~落榜…..再補習報考二專。五月中旬,下午,隊友山豬松一通電話:「你考上了….你考上了…..」呼吸中帶著急促的喘息聲。我想說這傢伙平常時候沒那麼熱心,講話常帶著七分晃點,當下就回了一句:「不是說五月底才放榜,你考上哪裡???」山豬松還在喘:「呼…呼….我考上了國立體院,你考上了第一志願!!!還是田徑類第三名!!!」當下,說真的還在懷疑,就質問:「山豬,榜單在哪???我自己去看!!!」山豬松用沒耐心的口氣回我:「貼在台灣體院體育館門口,不信你自己去看!?」互道恭喜後,父親騎摩托車載著我,前往台灣體院。還記得一路上,恨不得摩托車可以多兩輪狂飆,載著我以時速三百公里到達目的地,可惜,控制權不在我手上,它只能行駛時速三十幾公里。好不容易到了體育館門口,人山人海,白色的榜單就陳列在牆上,從二專榜單開始找,找不到認識十八年的那三個字,私立大學榜單也沒找著,心開始撲通撲通加速,心裡開始默唸著:「是我是我是我是我…….」咦~真的是我,那個名字在發亮,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名字那麼親切,我考上了國立師院,是自己的第一志願,當下好想大叫~狂叫,這種感覺比破紀錄更可怕……叫我當下淋雨狂奔一萬公尺回家,也不會累~~~偷偷瞄了父親一眼,在微笑,彷彿掩飾著內心驕傲的澎湃…….回到家,老媽興奮的大笑,那種感覺好像天上掉下來一百萬……不…一千萬的快樂,我接受大家的歡呼,但……背後我知道這一年來他們為我操了多少心,承擔了多少煩惱,多少華髮為此而生。一年前,毅然決然選擇了自願留級,沒有責怪,沒有施加壓力,只有支持,讓我盡力衝刺,熬過三百多個夜晚,心裡只有說不盡的感激,因為我知道他們是我最堅強的後盾。 覺的自己就像凍蒜的政客,電話絡繹不絕的撥進來,朋友、親戚、長輩的道賀,讓自己好開心,感覺就像世界在為自己旋轉,自我膨脹。成績單到了手上,我才知道自己成績的落點應該在師範大學,但保送甄試是先填志願再考試的,當下沒想那麼多,高職畢業的我,師範學院的志願應該是最大的極限,因此填了師院。收到成績單後,學校把這個消息刊登在報紙上,以半版的篇幅宣揚辦學績效,因此,我的電話更接不完了。
五月下旬,開始了生平第一次正式的打工經驗 ── 必X客餐廳店。一進餐廳,一位小個子看起來年紀比我還小年輕的店員,胸牌上標著”怡萱”,知道我要來應徵,拿出資料表讓我填寫,邊說:「歡迎!歡迎!」轉頭回頭看看櫃檯那個年紀差不多的,她也在微笑,讓自己覺得這是間好友善的餐廳。一會兒經理出現了,名牌上兩個大字 ── “承璋”。簡單的問了幾句背景經驗,問我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,我回答:「現在。」經理考慮了一下子說:「明天早上如何???」開始了我每天打工的生活。 早上六點半到公司,副理淑珍已經在廚房等著我,學習「打荳」技術。「荳」是PIZZA還未鋪上醬料前發酵的白色餅皮,有著香郁的麵粉味,「打荳」的過程需要加入麵粉、溫水、發粉在絞拌機中攪拌,待初步發酵後,擷取一定的份量捏成饅頭狀,押扁後進入桿麵機將它壓成餅狀,再放入原形烤盤,之後進入發酵室約2-3小時的發酵後填滿烤盤,就可使用。本來對烹飪這檔事就不排斥,做過蛋糕、葡式蛋塔、餅乾西點的我(雖然都只成功一半,但國父革命十次革命後才成功,我還有機會贏國父)依樣學起來,淑珍像大姐照顧小弟般的開始和我聊了起來:「幾年次、家住哪裡、來這裡的原因、本來做什麼……」有點像調查局,我一五一十的將個人資料報告,一面動手”捏荳”。她瞪大眼睛知道我只是來做短期的,我這才知道公司不招短期工讀生,笑著說被你混進來的,一時答不上來,只能以傻笑作為答案。餐廳店比一般PIZZA外送店的工作繁瑣,得學習怎麼CUT PIZZA、擺設餐具、烤雞、換裝汽水鋼瓶、管理食材等,剛開始圓形的PIZZA可以被我CUT的6組全都不一樣大小,我想自己應該去檢查眼睛了,有時候忘了切了幾刀,它就多生了幾塊出來,有一次深呼吸一口氣,很認真的瞄準給他用力切下去,聽到慘叫一聲,原來~我切到自己的手,還好PIZZA刀是沒有開鋒的,否則我想自己一定血流過多而昏倒。
炎熱的夏天終於來到最高峰,路上的柏油路面漂起了與香腸攤相同的熱氣緩緩向上,客人一個個沒命似的衝了進來吹冷氣,生意超級好,擔任劊子手的我看到一堆PIZZA從烤箱輸送帶蜂擁而出,以幾乎打結的手法,把它們全部都……… 亂CUT一通,因為出來的速度已經超過人類可以適應的範圍,這些PIZZA大哥小弟,就這樣被送上樓,心想反正人有大小之分,還可以節省不浪費~嬉… 兵荒馬亂的時間終於過去,與怡萱碰面,她開口邀約:「一起去看電影如何???」這是她約我第三次了,每次都約看午夜場,我的答案也總是只有一種:「我家有門禁,媽媽不會准我那麼晚出去。」她詭異的笑容好像在說:「這天殺的小鬼,竟然還沒斷奶!!!」沒辦法,只要認識我的人,都知道我家門禁森嚴,真的不是找理由拒絕,弄得自己像宅男一樣,很難約。未完待續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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